沒想到有一天,會用視訊的方式,跟益西一起面試新進員工。
如果是面對面,我們更可以更近距離,看著她因為害羞,頻頻用手遮住眼睛的動作,聽她跟益西一聊起來就忘了給我們翻譯的大段時光。
今年除了娘娘G離開工坊到飯店作清潔工作,娘娘C沒多久也離開到奶粉廠工作,娘娘K懷了第三胎,剛生產完,他與先生老家都在外地,沒人幫她帶小孩,也無法來上班。
工坊的人力瞬間銳減,益西也開始要找人。
益西約了我們一起線上面試,每聽一個人的故事,就覺得人的工作史其實就是一段生命史。
她的名字與剛生完小孩的K一模一樣,只是年紀更大,所以我們就說,那就叫你大K吧!
大K以前家裡有七八頭牛,這是非常少的,基本上很難用這個數量的牛來放牧維生,所以後來她與先生把牛賣掉,先生去幫別人家放牛,她到縣城裡打零工,曾經作過中學的廚房,算是公家單位,薪水好,而且冬季很冷,寒假長達四個月,照領工資。但是後來這幾年學校的廚工要求要懂基本的數字,要會秤菜肉有多重。
她是沒有上過學的”純牧民”(當地用語) 漸漸無法負荷,就被辭退了。
後來又找到在縣城打掃街道的工作,是公家單位,但是是臨時工,所以工資沒那麼好,而且整天都在外,一天12小時是基本,有時還要加班,她有一次工作中發生意外摔斷腿,骨折,後來去醫院骨頭沒接好,現在骨頭是彎的,醫生說她不適合站與走路(關於他們受傷的故事也是有很多可以說的),因此也只好離開。
才36歲的她,有三個小孩。
她面試完隔天就開始學習毛氈,現在由工坊最資深又手巧的卓瑪在指導她。